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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斯库里
又是一个阴沉沉的秋日,淑珍坐在办公桌前,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那棵老杨树,心情和天气一样的阴郁。
漫长的假期即将到来,但是她宁愿在单位加班,头晕脑胀的应付客户发来的各种光怪陆离的要求,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清冷孤独的小公寓里,或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,在小食店里望着街上的情侣依偎着走过。
她叹了一口气,把目光投放在电脑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图标上,点开联系人名单,鼠标在一个个灰色的头像上划过,直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。
“你知道有什么地方适合一个人去吃饭么?”她的手指微微战抖着敲出这一行字。
几秒钟后,在她感觉中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。
“嗯,不知道,我帮你问问。”
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又把目光转回到那棵老杨树上,树叶已经泛黄了,就好像她的青春一样。
“他还是老样子呢……”淑珍小声地嘟囔着,谁也没有听到她的话。
@魔力的真髓
“不知道,我帮你问问。”
李对着通讯器说,通讯器自动翻译成文字,传输了过去。
遍地的弹坑、冒烟的奇形怪状的钢铁、随处可见的尸块和凝血。落日的光辉透过火红云层照射下来,把所有的景物染得金红。
燥热的狂风吹在脸上,风中裹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臭气。
李正坐在一具兽人老大的无头尸体上。这就像一幅印象派油画,画的名字就叫“杀戮”。底色是厚重的猩红,敌人黑白相间的战斗装甲点缀其中。近百个肢体不全的绿色肉块,像玫瑰的花瓣包围花蕊那样环绕着他,一圈又一圈,铺满了整个画布。
兽人战争头目的头颅就滚落在他脚边。它沮丧地闭着眼睛,龇牙咧嘴地泡在粘稠的血水里,活像个供奉在红色漆盘上的战利品。
呼啦啦的声音在头顶响个不停,这是风吹动旗帜发出的声音。在动力装甲背后的天线上高高飘扬着剑齿兽星际陆战团的战旗,这面弹孔累累的染血旗帜几乎和他的寿命同样长久。
一个声音飞进他的耳朵,这是赶来支援的连队牧师。
“单枪匹马干光了这么多,真有你的,”牧师的骷髅头盔环视四周,“坐在外星异形身上的时候,你在跟谁通讯?”
李没吭声。
他低头检查装备。终结者装甲上满是凝固的血污,已经看不出天蓝的原色,损坏也相当严重。战术头盔、肩甲、能量中和磁场发生器和短程空间跳跃传送器都被打坏了。装甲右臂外侧的分子融合爆弹枪弹药耗尽,左臂外侧的链锯斩首剑也出了故障——貌似当他锯下女先知头颅的时候,她的装甲和脊椎骨碎片卡在了锯齿之间,卷进链锯轴承里去了。
李站起来,卸下故障的链锯剑,“咣当”扔在地下,跨过人体和血泊向后方走去。
“你去哪儿?” 牧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吃饭,一个人,”他淡淡地说,“我饿了。”
@白北五
迪米特里?彼得罗?彼得罗耶夫警探打开厕所的玻璃格子,倒了满手的止疼片,然后放到嘴里,用一大口水送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,他的电话响起,是老同事“钳子”季米特洛夫。
“喂,同志,这么早打来电话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。”
“算了吧迪米特里同志,这次的案件可是非要你不可啊。”
迪米特里从柜子里拿出袖口上还有油渍的风衣,将电话夹在下颌:“上次你对我这样说的时候,是赫德逊街的女工被丈夫打了一顿。”
“这次不一样,你来了就知道了。”
当迪米特里的沃尔沃停在红星路口的时候,他发现几乎整个大区的警车都到了这里。
季米特洛夫迎了上来:“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,一个女人竟然会活活将自己撑死。”
迪米特里掏出方格大手帕遮住自己的鼻子,忍着呕吐物的酸臭走到院子里,在一张饭桌前,他发现了一个双目圆睁,仰倒在椅子上的女尸,食物从她无法合拢的嘴里流满整个胸口。迪米特里厌恶地挥挥手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死者名叫淑珍,很可疑的是,在她来到这个里之前接到过一个无法追踪的来电,然后她在即时通讯工具上对她的姐姐说要去一个朋友推荐的私房菜。”
“这是一家私人餐厅?”迪米特里抬起头打量着四周。
季米特洛夫皱着花白的眉毛:“不,这里是第三红星医院的旧址。”
@斯库里
魏淑芬用BURBERRY手帕轻轻擦拭着手机,这是她的习惯,每次杀人之后,她都会拿出这条名牌手帕去擦拭什么东西。好像这样就能洗去因为残酷的杀戮纠缠而来的因果。
其实,发现淑珍和李二人再次的相遇,对于淑芬来说纯粹是个意外。本来她已经把那时的伤痛深深地藏在了心里。但通信监测仪上显示的那句“一个人吃饭”密语,又重新把她带回到被烈火与鲜血所凝固起来的战场之上,带回到那场战役中,甚至带回到了那个让她永生难忘夜晚。
她握紧手机,另一只手轻抚在胸口的旧伤上,目光变得遥远,仿佛穿透了数个光年。
就这样过了许久……
魏淑芬愣了一下,摇摇头回归现实,面无表情地把已经折弯了的iPhone6扔进垃圾箱,走到窗边的茶几旁,在夕阳的映射之下,调制了一杯伯爵红茶,那琥珀色的汁水,像极了兽人伯爵血液的颜色,只有高贵的血统才会产生出如许的光泽。
把那苦涩而又芬芳的液体一饮而尽,魏淑芬也下定了决心。
“是时候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,就去第三红星医院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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