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东西现学肯定来不及,大伟说没关系,他拿出押宝用的四个小棍和一个玉米骨,摩挲一会儿,把盒子递到我面前,让我猜是几。说来真他妈的邪,我说几就是几,几乎把把都猜得中! 我不敢相信,这也太巧了吧,大伟看我不解的样子,又阴阴地说:“不是你猜得准,是我让它是几就是个几。”随后他详细演示给我看,每次出来的都是空盒,那四个棍子一直在他手里夹着,压根就没放进盒子里!关键是往外出盒、外面的散家接盒子准备看里面是几的瞬间,把他想要的那个棍子给放进去。他详细给我分解了应该如何做的技巧及手上力度的把握。每个步骤都有应该注意的细节,还要利用外面散家去拿盒的时候做空当儿,诀窍是大胆、心细,千万不能怯场。总之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,手一定要快。 我一夜没睡,反反复复练习,自我感觉马马虎虎,忽然间我想起一个问题:他们在棍上涂药水,我现在学这个管用吗?大伟起来后,我把顾虑讲给他听,他大笑起来,说:“不就是药水嘛,你把每个棍子都吐上口水,在手里来回使劲搓,药水就会串门,随便他怎么探测,每根棍出来,机器都会提醒他,几次下来,他自己先懵了。” 我这才放下心来,大伟让我梳洗一下,然后检查我晚上练习的成果。我走到镜子前:乱蓬蓬的头发,血红的眼睛,镜子里的这个家伙就是我吗? 匆匆洗完,我给他演示,他看完十分满意,说:“果然没看错人,你天生就有这个天赋。当初我练到现在你这个水平,花了几个礼拜,没想到你一晚上就练出来了。” 听着他这番话,我一阵轻飘飘,好像在哪本武侠书上见过类似的说法,似乎我天生就是这块材料,想着想着,不由得跟着他傻傻笑起来。 大伟正色道:“你还有钱没?” 我不好意思地说:“身上就剩几块钱了。” 他没说什么,从包里拿了3万元丢给我,叮嘱我说:“你自己先进去,回头我去,你要装作不认识我,该咋做就咋做。记住你不能把把杀大的散家,也不能把把都赢钱,该放水还得放水。” 吃过早饭,他让我先去把头发理一下,用他的话说上场有个精神气,有个新面貌,万事才顺利。 跟大伟告别后,我揣着不属于自己的3万块,不知是因为整晚没睡还是什么原因,走路飘忽忽的,看着白晃晃的太阳,忽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。 按照大伟的指示,我理发后来到水产品加工点,时间还早,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大家看到我,纷纷说:“老三,你来干吗,等大家给你甩喜啊?” 我没理会他们的嘲笑,说:“我来捞一下。”说着把1万元放在桌面上,马上就有人把押宝的工具放在桌子上,我假意推辞,直说要玩瞪眼,大家都说只玩押宝,瞪眼没意思,显不出智力水平。打蛇随棍上,我提出自己顶账做,自己出,自己看账。 我听到有人小声说:老三急眼了。我心里笑着,很阴的那种。 说话的工夫狗剩子进来了,非要和我合作,我做出一副输急眼的样子拒绝他:“你要押我,我也不反对。”我心里早把他家的祖坟翻了18次了。 大伟没出现,没他在眼前,我心里很轻松。 快开局的时候,狗剩子故意把胳膊放在桌面上,我就知道他要用机器来探测。我拿出那四个小棍,故意说:“他妈的,今天先得去去晦气。”一边说一边使劲吐了口水在棍子上,来回搓动,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我,观音保佑我,关二爷爷保佑我。估计把药水都冲乱了,我才把手放下。 知道我开局,场面很是火爆。我出3000一回合,场上下注最多的时候竟然达到几万元。开局后我发现每次把盒子拿起来,狗剩子总不由自主发抖,他脸色越来越木,场上好几个人都有意无意看着他。我心里合计着他们都是一伙的,他大概想不明白机器怎么不好使了。我心里那个得意:该,操你妈的,我就要叫你输钱! 上午我作弊很成功,赢了8万元,场上的钱大部分都被我赢了。快到中午,看看没几个人有赌本,我就把棍子往桌子上一丢,说:“下午咱们继续。” 只是大伟去哪里了呢? 中午我去了他住的酒店,他正在睡大觉,这个人可真有意思。见我来了,他简单和我说了几句,问我上午战况如何,我把11万都扔在他的床上,等待他的赞赏。谁知他摇摇头,说:“你这个人,干吗这样猛,这样下去局做不长久。” 他拿回3万本钱,又给了我3万,他自己留了3万,把剩下2万单独放在一边,说:“你下午去把这2万给输出去,必须输,不准作弊,凭运气给输出去。” 我咽了咽口水,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说:“你跟钱有仇?” 大伟看着我,嘿嘿一笑,“你懂不懂蓄水养鱼的道理?你天天赢钱,没鬼也是鬼,最后大家都不和你玩,你怎么赢钱?下午必须去输,就这2万,输了就拍屁股走人。” 下午我去把那2万元输得连根毛都没剩,走的时候我看那些赢钱的家伙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样子,心想,这些傻×,被老子玩了还这么开心。想着想着,一种变态的快感油然而生。 我对大伟言听计从,晚上按照他的吩咐没去做局,而是呼呼大睡,把昨天缺的觉狠狠补了回来,一直到第二天9点多才醒。和他简单商量了一下,我又去了那个水产品加工厂。 就这样赢赢输输,蓄水养鱼,时间过得很快,不到一个月,我的收获很是丰厚:提前还了房子抵押的贷款,补上从家里偷来的钱,还了外债,手里还有大概9万多块。 后来来了一些外地人,大伟说这些都是老千,不让我玩,我们俩不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,还是冲赌局来的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他们对押宝开事。 大伟看在这里继续住也没什么意思,就告辞回家了。 而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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